别看我卖萌

岁月在催澜久博肖戚顾福华野神ET盾冬结婚。

【野神】《当小野穿越清涧寺》 8-10 (中篇 恶搞)

出现了一个没仔细听过清涧寺不会记得的人物~



《当小野穿越清涧寺》8-10


8

明治三十七年,冬。

房里掌了灯,烛圌光笼在琉璃灯罩,把屋内映得昏黄。

小野第一个感觉是冷。有雪花飘到他露在外面的手臂,他听见了沙沙风雪。虽然摔的狠,可棉被却也很厚,小野并没有摔疼。他揉着屁圌股,抬起头。

正好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眼眸。

他一下愣住了。

就像在看一幅旧时代的画作。面前的少年有一头及腰长发,发丝在灯火下银光粼粼。他的肤色很白,白的似乎没有一丝血色。眼珠的颜色也很清浅,就如一对没有杂质的琥珀。少年穿着旧时代的浴衣,暗红色的长长衣袍绣着类似云朵的花纹。

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人,从未见过的景象。就如自己穿过了一幅画作,进入了一段飘渺的时光,一个旖旎虚无的世界。

直到少年微微侧过头。目光中流露出一些忿色。他闭上眼,不理会小野,将双手摆放在矮桌上的罗盘前,嘴唇微启,振振有词在念着什么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
小野无缘无故落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奇怪地方,可那少年不理他,登时也不知如何是好。

他悄悄掐了自己的大圌腿一把。白白的大圌腿顿时变红了。

小野委屈的给自己揉了揉,心想坏事果然都不是梦!

又是一阵冷风吹来,房间的烛火被吹得摇摇曳曳。小野转头,望见了半开的窗户,以及外头正大的风雪——等等,这是冬天?!可是现在明明是六月初。今天……小野掏出手机,却发现手机已经启动不了。他只好望了一眼腕上的手表。

今天应该是六圌月圌四号才对。什么地方六圌月圌四号会下雪!

看这少年,不像澳大利亚人啊!

小野搓搓冻凉的手臂走到窗前。雪势很大,大雪遮盖了屋檐和树梢。天际有一轮弯弯的月亮,却是色泽通明。小野望着那些琉璃青瓦,朱圌红砖墙,心中越发的没底。

他伸手想关上窗子。

不管房间内炉火点的多旺,在风雪天开窗总是不大妥。

他的手将将碰上窗沿,却听见身后的少年开口了。

“别关。就这样开着。”

小野浑身一颤,只觉得全身细微的汗毛全部都立了起来!他瞪大了眼,缓缓地转身。

少年已经睁眼,桌上八卦罗盘的磁针七扭八歪,也不知道是不是失灵了。

少年懒懒看了他一眼,兴趣缺缺。“想是这罗盘坏了,不然就是我的灵力越来越不争气了。”

他低头,自言自语的呢喃,有些嘲讽之意:“不然我明明寻得是……怎会把你送来?”

少年对小野挑了挑下巴。“你是谁?”

小野这回却还没从惊讶中缓过劲。

他再仔仔细细的打量眼前的男子。不论是四肢身形,或是轮廓五官,没有一个地方是相似的。可……少年见小野不回答,弯下圌身子将上半身伏在矮桌上,托着下巴。这动作他做的行云如水,分明是懒散的姿势,却因为披着长长红袍,他看着仍像是一株未放的美人蕉。

“你不会说话?还是听不懂我的话?”

可这分明是神谷桑的声音!

不论是音色起伏,还是尾句无意识的上扬,这都是他的恋人的声音。他已经认识神谷十年了,交往也已经数年。用这把声音所说的每一个音节,发出的每一个声响,不论是喜悦的,平淡的,嗔怒的,沮丧的,他都绝不会认错。

记刻在骨子里的东西,他又怎么可能会认错?

眼前的人不是神谷,不是他的前辈他的恋人,却有着神谷的声音神态!

小野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雕梁画栋。

“我是小野大辅。”他慢慢呼出一口气。“是你把我叫来的么?我想这不是我的时代。”他看着伏在矮桌上的少年。“你是谁?”

少年的目光掠过小野,眼尾落在窗外远远的弯月,神情悠然。“我是清涧寺.冬贵。这是明治三十七年的隆冬夜。是我把你叫来的。我叫错了。”

他不置可否,唇边居然有点笑意,理直气壮:“我用了太多灵力,动的力气都没有。我的儿子国贵能把你送回去,他不在这里,早上才会过来。”

偶尔似逃非逃的这个眼神,做错事却依然理直气壮,坦坦荡荡的模样也与神谷像极了!

信息量太大,小野目瞪口呆的望着银发少年。

他先想到的是,明治三十七年。那不就是二十世纪初?跟现在隔了有一百年了吧!

灵力……这少年会法术?还有‘清涧寺.冬贵’。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!他肯定不认识这个人,这样的人但凭谁结识都不会忘记的。他确信自己身边没有叫做‘冬贵’的人。

可是真的太耳熟了……!

还有他说他儿子能送自己回去。他才多大啊就有儿子了?自己都一把年纪了,大叔的中老年综合症都出来了,都没有儿子!他小小年纪就有儿子了!这是有多不学好!

绕了一圈小野突然想到了重点,冬贵的儿子不在这里,早上才会过来。那么他要在这里呆上一整夜?可是他晚上跟神谷约好了在公园不见不散!开玩笑,他的前辈主动本来就少见,如果自己突然爽约那他还不被揍死!问题是他连个好的理由都没有,告诉卡米亚桑他穿越到了明治三十七年,别说神谷了,连大街上两岁的宝宝都不会信。

连宝宝都会觉得他说谎!

小野突然发现他现在极其危险,在这里多呆一刻钟,等到回去之后性命之忧就越大。

这可不是闹着玩的!神谷桑的拳头可比以前更疼了啊!

“你得送我回去啊——!”小野向前一步,也跟冬贵一般弯下圌身子,与他平视。

“我今晚有很重要,很重要的事情。我必须要到场,不然后果会非常非常严重的!”

冬贵端详了他一会。“有多严重?”

小野吓的脸都白了。“血光之灾!”

小野矮下圌身子,冬贵倒是直起了腰板。他摊开双手,望了望自己的手心。手心的曲线越发杂乱,已经看不出个所以然。

他轻声叹息,听起来却不像惋惜。“可我太累了。已经不能再用一次灵力了。”

他幽幽抬了抬眼,神情哀怨。“我试了两次,只招来了你。”

小野差点吐血:“讲讲道理,我压根也不想来!”

冬贵又是一声轻叹:“清涧寺一族的灵力本就代代衰弱。到了我这一代,成少败多。每一次都需动用心血与阳寿转动罗盘,挪移乾坤。我今晚试了两次都败了,罗盘磁针已僵。我又心神消耗过重,无论如何是不能把你送回去了。”

他伸出手,手指纤长,碰了碰罗盘的边缘。

小野又是差点吐血:“那么危险那么费事,为什么要动用你的灵力?”

冬贵一点一点地摸索着罗盘上的八卦阵,良久才把手缩回去。一阵强风吹入房内,吹灭了两盏烛灯。清雪落在冬贵的睫毛之上,他的面上苍白,与雪色无二。

小野看着他都觉得冷,不禁又问道:“隆冬之夜,又逢大雪,为什么不合上窗子?”

冬贵听了他的问题,脸上再次出现了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,眼角微翘。

“因为——”他缓缓说,望着雪花融化在掌心。“开着才能望见月亮。”

小野一怔,想起远处的弯月,一时间心中不知作何感想。正要继续追问,却有人敲响了内房的门。一把苍老却恭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。

“当家大人,片冈先生到访。”

冬贵眨了眨眼,雪花落在双颊,流下两道冰冷的水痕。




9

明治三十七年。冬。

冬贵随手把脸颊的雪水抹去,却并没有起身。面上流露丝丝嘲讽之意,他着手慢条斯理的收拾矮桌上的物事。

“又来了。”冬贵淡淡道,将罗盘藏在被炉下。“他昨天才来过。”

只有一门之隔,外面的老管家也不知听没听见冬贵的话。一时间没有人答复,小野云里雾里,冬贵却不着急,仍慢悠悠的把符纸也藏匿好。

片刻后,那扇门从外侧打开了。

“想来拜访冬贵先生,今晚毕竟不同寻常。”一把好听的男声入室,比冬贵的要低,听来就似风平浪静的海,稳妥安逸。小野望见登门入室的年轻人。

算是‘年轻人’?

论模样他比自己小了不少,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,却看着依旧比冬贵年长。

说起来清涧寺.冬贵到底是个什么岁数,小野到现在都不敢下定论。明明看来乳臭未干的样子,怎么连儿子都有了?明治时候的男男女圌女是不是都超级无敌早熟啊!

小野这么琢磨着,打量访客。那年轻人生的剑眉英目,却不显凶煞,反倒看来十分斯文温润。他也穿着一件宽松衣袍,没有冬贵大红袍上的那些繁复花纹,反倒缎面纯一色墨蓝。

他也很快望见了小野。

烛灯被风雪吹熄了几盏,年轻人——小野记得他叫作‘片冈’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看了小野一会,低低笑了。

他没有再向冬贵靠近,而是站在原地道:“原来是有客人在,我这算是打扰雅兴了?”

冬贵半倚在桌前,欠着身看片冈,手中将铜镜扣倒在桌面。“雅兴?”他突然望向小野,语气依旧是淡淡的:“你说算不算雅兴?”

小野见这二人气氛古怪,知道缘由肯定不简单。

他不属于这个年代也不属于这个世界,目前对清涧寺一家;包括这精灵一般的冬贵先生,兴趣都基本为零。他就想赶紧迅速的穿越回到2017年的东京,最好能干脆点,直接穿到公园鸽子群的长椅边。

想要跟卡米亚桑一起喂鸽子……我连腿毛都刮了,呜呜……

他清了清嗓子,只好试图解释:“没什么,我们就是在说说话。我——我应该很快就会离开的,对吧?”小野对冬贵挤眉弄眼。冬贵半伏着身看他丰富的面部表情,不置可否。

片冈却无甚反应。他对小野是谁,为何而来似乎无大执着。

听了小野的话,片冈点点头,向前一步。

他仍站着,而冬贵坐着,眼前的光顿时被遮住了大半。片冈伸出手,碰了碰冬贵的发顶,顺着一缕长发一路向下。

小野看着他的动作,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。

片冈的手指停在冬贵细白的脖间,缓缓地将他的一圈白貂围脖解开了。随着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下光下,小野终于看见了冬贵脖间的,星星点点的痕迹。他又是一震。

这是……小野犹自扭捏了几秒,这可不是什么纯洁的痕迹!

至少他将相同的痕迹留在神谷桑锁骨上时,心里面想的都是牙白的事情!

片冈的手指依旧没有离开。

他的指尖触了触冬贵喉结旁的吻痕,声音很温和:“都还没消。”

冬贵不迎合也不拒绝,仅仅抬头望了片冈一眼。“一天未过,消不了。”

片冈道:“消不了就放着吧,有什么好遮的?”

冬贵轻轻碰触被放下的白色绒毛,只是道:“不是遮,是冷。”

片冈微微皱起眉,贴了贴冬贵的额头,而后道:“你这房间可一点也不冷。温度适宜,你也没有发烧。若是真觉得冷,”他言语间有点凉意:“你就该将窗子关上。”

冬贵却摇头,平淡道:“关上了,还是冷。炉火点着,还是冷。这房间里有一百个人或我一个人,我都觉得冷。”

他将白貂绒毛拾起,在手里掂了掂,索性抛到了屋内一角。“穿着,脱了,都冷。”

片冈一把捉住冬贵未及收回的手,顺势一拽。他看着年纪轻轻,温润如玉的样子,力气倒不小,这一拽直接把冬贵拉了起来,向他倒去。

……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吗!

小野再次接受十万吨信息量的洗礼,瞪大着眼望着二人,却总觉哪里有说不出的怪异。

片冈朝小野的方向看了一眼,对冬贵温和道:“叫你的朋友回避吧。我有礼物送你,今晚就在这里歇下了。”

这这这!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!我去卡米亚桑家也总是装累装困装装走不动然后就借机歇下了!歇够了之后自然是(*#@$(#&%(@#*(& —— 

苍了天了啊!

这回不管小野多想再跟清涧寺.冬贵谈一谈,求一求,他也呆不下去了!

想到回去以后的惨淡可能,想到神谷桑拿手的面无表情,小野自哀自怜了一把,正待要往门外走,眼角却瞥见冬贵微皱的眉头。冬贵在片冈手掌之中挣了挣,却没有挣脱。

他的袍子宽大,人又清瘦,这几个大动作已经将袍子挣得更松。

冬贵一只手绕到衣领前,竟然在系松散的领结。“可我今晚累了。”

他望着片冈,眼尾微翘,慵懒道:“我今天乏的狠,本已准备睡下了。片冈先生,你的礼物想必是好东西,就自己留着吧。我这里不缺。”

小野正要迈出的步子停了停。

房内一时沉默,只有烛灯摇摇曳曳。

片冈静静看着冬贵,放开了手。

他认识清涧寺的当家已经十余年了。初邂逅时,他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学生。家室丰厚,学业有成,满腔热血,那时的他早已知道,只要按照一条早已安排妥当的路走,假以时日,他必定在日本政界举足轻重。

从前的清涧寺.冬贵就是这样。长长银发,肤色雪白,眼瞳清澈,人却慵懒的很。

片冈恍惚还记得,那时每跟清涧寺的冬贵说上一句话,自己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。而冬贵永远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,望着他,又似乎穿过他看着很悠远的东西。

十余年间,其中在监狱的那三年,他想明白了冬贵是透过他,看到自己想要的目标。

他们每个人在冬贵眼里只是标好了价码的一件货物。

有些货物贵,有些货物便宜,所以冬贵也不介意为之而付上一些代价。

那时的他,大概对清涧寺冬贵先生来说,并不那么贵吧。

十余年过去,片冈已到了而立的年纪,而冬贵还是老样子。及腰长发,肤若凝雪,眸色在烛圌光下清浅而明亮。他在这几年,动用了家族的力量,没日没夜,不知费了多少心血,拉拢了多少人脉,登了日本政界中几近顶端的高度。

会当凌绝顶,不知冬贵先生这时望着他,看见的会是个什么价码。

可他不再是情窦初开的青年了。人好了伤疤,也不能忘了疼。

冬贵系好了领结,微微侧了头,唇角微扬望向他。

一阵冷风吹过,拂起了冬贵的长发。片冈感觉到身上的阵阵的凉意,顿了一下,唇角也扬了起来。“你错了。冬贵先生。我送你的礼物它原本也不是一件东西。”

他摊开手,笑吟吟:“你这里什么都不缺,我心中自有数。原本我要送你的,就是一个消息。或许,还有一道未下达的命令。”

小野在昏黄的房内,望见冬贵神色微变。有什么在他清透的眼睛中一闪而逝。

冬贵从不将琐碎事放在心上,也从不会像政客那样兜圈转弯,片冈话中有话他却是听的出来的。

他皱了皱眉头,搭在领结的手放下了。“他现在在哪?”

片冈顿了一下,音色有些低沉。“已经登上了‘千代号’,明日下午从旭川港出发,将往东海直面俄军的太平洋舰队。”

冬贵闻言,没有动作,只是望着片冈。

“此次目的是将太平洋舰队封圌锁在旭川港,俄军经验丰富,行圌事狡诈。即便我们能讨到便宜,我预计会有约一半的伤亡损失。旭川港是北部重要港口之一,我与驻守海港的司令商讨半日,都觉这是唯一有实效的作战计划。”

片冈.宏,是日本政圌府任职刚满三年的军统总指挥。自他在职以后,国家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上稳赢,尤其此次对战俄罗斯,也旗开得胜。出征的几支军队对他可谓是非常佩服。明明只是而立之年,却有超越年纪的纯圌熟作风。更何况他父系是世爵,族谱上还有幕府朝代的大将军山本俊雄,也算是名人之后。

除了若干年前因斩杀数人坐牢的三年外,可谓毫无污点。

冬贵安静半刻,低下了头:“旭川…比这里更冷。”

片冈声音似乎更沉了。“是,已经下了两天的冰雨。”

他望着冬贵低着的头,叹了口气,似乎在斟酌说辞。“因为天气严峻,旭川驻扎的三支军队已有整二十人身体状况不适打硬战。我这里刚送来的加急文书,打算明一早把名字签上。这二十个人能留守‘千代号’仓内负责后备的武器支援,不直接迎战俄军。我记挂着你,匆匆看了一眼文书就过来了。说是二十人,我怎么瞧着,名单上只有十九个名字。”

话到这里,就算是冠圌冕圌堂圌皇,任谁都听得出来赤圌裸裸的威胁之意了。

冬贵原是微低着头,没有看向片冈。随着片冈最后一个音节落下,他却缓缓抬起了脸。

一半脸落在烛圌光的阴影里,说不清的妖圌娆。他斜着眼尾看片冈,目光中含圌着呼之欲出的轻蔑。片冈却直直对上冬贵的视线,不躲藏,不羞愧,也不恼怒。

原本就不该是他躲藏,羞愧,恼怒。最初的最初,就是清涧寺的冬贵先找上他。

所作所为,不过是顺应时代变迁,拨乱反正。

“想来你的这份礼物我是不能不收了,对不对?”

冬贵依旧微抬着下巴,语气恢复了方才的慵懒。

片冈却放软了声音,只是道:“冬贵先生,我送你礼物总不会害你。你识我至今,我可曾居心叵测,有加害之意?”

冬贵的目光微微一怔,望着片冈,缓缓勾出了一抹笑意。

片冈低声喟叹,上前握住冬贵的手。

隆冬之夜,冬贵又半开着窗。北风刮进来,熄了半数的烛灯,也把他的双手吹得冰凉。

片冈暖着他的手,上前一步。冬贵笑容不变,却一动未动。片冈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,不禁想到若是他的手这么凉,不知脸上会是什么温度。会不会与他整个人一般,看着无害,碰触上却是寒冰一样扎心。他比冬贵高出一些,这时低下了头,脸庞贴上冬贵的左侧脸颊。他贴的亲昵婉转,唇角也触到了冬贵的嘴角。

冬贵一直没有动弹。小野隐约猜着他不愿意,是被片冈用名单威胁才会一声不吭。可是这少年总是似笑非笑,说的话也不知真假,小野也拿不定主意他到底怎么想。

这时几片晶莹雪花从窗子飘进屋内,正好落到冬贵的右颊。

冬贵睁着眼,眸光转到窗子外,看着远边的月色。

小野突然想起,刚才他问冬贵为什么要开着窗户,冬贵眼角微翘着说,因为能看见月亮。

开着窗子,才能看见月亮。

雪花在冬贵的面颊上融化,再次缓缓流下,水迹隐约,小野突然觉得,那就像一颗眼泪的泪痕。他心中‘咯噔’一声,再也按耐不住,大声喊住了片冈。

“他不愿意,你怎么能强迫他?!”

房间里原本是毫无声响,小野这一声阻止顿时打破了静逸。他声音不小,毕竟做声优的么,存在感必须是刷的十足。话说出了口,冬贵倒是轻轻一怔,片冈只望了他一眼,却置若罔闻对着冬贵的唇角直接吻了上去。

小野见状,怒气感暴增!

他是不知道明治三十七年有没有宪法,但是二十一世纪的日本可是讲法律的地方。这种事被判无期都是有可能的。这里居然还能做的这么堂而皇之,明目张胆!

他一步上前,铆足了力气,直接把片冈从冬贵身侧推开。

片冈在清涧寺的这座老宅出入已经十数次,清涧寺家族在新政下岌岌可危,片冈又是政界颇有權勢的官员,更何况手上还掌着兵,所以舉家上下对他都非常客气。

被小野推开,冬贵和片冈一霎那都愣住了。

片冈见状,心想这人不仅来历不明,更在夜半时分赖在冬贵房内不走。清涧寺的冬贵是什么人?纵观整个东京城,哪个达官贵人不认识冬贵?这小野看着义气莽撞,与自己也不过半斤八两。心中不快,面上却若有所思。

“他不愿意?”片冈眼睛看向了冬贵。

冬贵唇边的笑容缓缓拉大了,却不言不语。

小野却没有理会冬贵,只是指着片冈:“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。你用伤兵的名单威胁他。就算他没有反抗,那也不代表他愿意!他一开始说的很清楚了,不想要你的礼物准备要睡下了。你非要跟他说名单的事,不就是为了逼他就范!”

片冈神色渐渐冷了。

小野却不为所动,只是道:“做着肮脏的事,不管你用多优雅的方式,都是肮脏的事!”

片冈嗤笑一声,没有再与小野争辩。

他唤了一声‘剑堂’,门顷刻从外面打开了,一涌而入七八个人,把小野团团围住。

这这——哪跳出来这么多人?!

单挑片冈的话,他可以仗着自己肥肉多把他打圌倒。可这里有七八个人,而且每个看着都像目不斜视的高手……小野很清楚自己打架完全不是什么那么在行啊Σ(゚д゚)!

片冈没再看小野,只是挥了挥手:“把他绑起来,带下去。”

这七八个人对小野完全没有必要怜香惜玉了。上前就要擒拿。小野大叫不好,又想反正就得罪了,那就得罪的彻底点吧!至少能救人要紧!

他双手握拳,忐忑不安的给自己打气,然后迎向这群人的拳头,与他们厮打起来。

肚子挨了第三个拳头时,小野疼的呲牙咧嘴,却拼命对冬贵大喊:“快跑!”

冬贵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窗前。被风雪吹的整个人似乎飘然欲飞。他原本面上无大表情,甚至有些微的嘲讽之意,却听见了小野拼命喊的这两个字。

快跑!

他对上小野的眼睛。这男人有一双好看深邃的眼,这时睁得很大,眼内都是血丝,满是焦急。冬贵靠在窗沿,微微眯目。



10

神谷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坐到长椅上。

六月初的晚风十分惬意。没有什么凉意,反倒夹杂着不少花香。神谷这人有不轻的花粉症,往年四到六月都特别难熬。这年却不知怎的,消炎药吃的多了,花粉症倒被衬托得没那么严重。他穿了一件长袖的NYC帽衫,及膝的短裤和白色的球鞋,背上还背着双肩包。

远远望去,只看背影,还以为是个临晚到公园散步的大学生。

只是六月一般都是考试季,不会出现还有闲情逸致小块小块的撕面包,喂鸽子的大学生。

路灯就在长椅旁,新换的灯胆,非常亮,把神谷的影子在地面上拉的细长。

神谷与这些鸽子已经都不陌生了。他甚至怀疑这群鸟都认识他和小野了。要不然如何解释他一坐下,连面包都没从背包里掏出来,成群的鸽子都扑到脚边‘咕咕咕’的叫唤?

这群鸽子平时在公园里虽然算得上嚣张跋扈,投喂的人毕竟还占少数。

几只肥的认出了神谷,讨好的上前扑腾翅膀。

神谷兴趣盎然的喂了一小会,把袖子往上拉了一点,眼睛望向腕间的手表。

九点十分刚过。

什么嘛……说好的要准时九点整。这家伙一如既往的没有时间观念啊。

其实非要数落小野的缺点,那就是在熟人面前若是自在惯了,就总容易突发奇想。比如说赶往DGS录制的途中看见一个品牌的饮料好喝,他就会放缓脚步把饮料买下来。迟到自然在所难免。

几年前,刚与神谷交往时,这家伙总是战战兢兢的提前二十几分钟就到约会地点。哪像这两年,往往迟到十几分钟后,才会捧着一整盒甜甜圈,笑吟吟的走过来。

神谷是有原则的人,一般这种情况,甜甜圈不好吃的话,他是不会轻易原谅小野的。

他‘哼’了一声,正把最后一块面包渣抛向那群肥鸽,膝盖上的手机屏幕亮了。

一闪一闪的是他的经纪人的姓名‘竹内’。

神谷拍拍手,在初夏的晚风中接通了电话。“竹内桑晚上好,有什么事吗?”

竹内背后有小孩子奔跑的欢呼声,想来是与家人在外面散步。

“卡米亚桑晚上好,我没有什么紧要事。你还记得松岛制作人吗?NHK的纪录片制作人。他现在正在制作一项节目,因为上次与你合作的愉快,问问你愿不愿意去替节目做旁白。”

旁白的工作是神谷除了动画配音之外,一直都有在接的,类属于惯常工作。

神谷记得这位松岛制作人,是位敬业的前辈,他也很喜欢NHK的纪录片,就应了一声好。

有鸽子吃完了面包渣,撒娇的磨蹭他的小圌腿。

神谷往旁边挪了挪,又问道:“是关于什么的纪录片呢?”

竹内的声音远了一些,想然是在找资料,隔了一会应声回答:“是关于日本二十世纪后的战役性沉船事件,作一些背景介绍和有关船只的前后故事。除了广为人知的‘石郎号’,‘奇帆号’,还有二十世纪初日俄战争的‘千代号’,‘福井号’。”

石郎号和奇帆号都是二战被击中沉落的战船,神谷是有所耳闻。后面两个他却没有听过。

“‘千代号’,‘福井号’……”

竹内嗯了一声:“日俄战争我们国家不是赢了吗,并且还算大捷。其中我们损失了几支海军部队。两只战船虽然全军覆没,但保住了战略性港口旭川港,还把俄军的太平洋军舰困在旭川海域,给予空军足够时间组织。就是介绍一下这两只沉船和其中牺牲的军人。”

……很有教育意义的纪录片。神谷在家里平时也偶尔会看NHK的节目,对他们历史相关的纪录片也很支持,就与竹内敲定好了录制的时间细节。

竹内核实完毕,笑道:“我得挂电话了卡米亚桑,我的小女儿闹着要我陪她赛跑。卡米亚桑晚上有什么活动吗?”

神谷也笑着,赶了赶贴在腿边的鸽子。“我约了小野君。你去吧,晚安。”

竹内正想调侃两句,却耐不住女儿在一旁撒娇,草草地挂了电话。神谷望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。九点二十一分。饶是小野现在越来越随性,迟到这么长的时间也是少数。

神谷微微皱眉,心里面想着,小野大辅你最好有个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理由。

不然你就准备十盒甜甜圈吧!



待续。


还有人记得片冈是谁吗?我算是为他平反……以及到目前为止埋了几个伏笔,不知道有没有眼尖的亲们发现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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